今朝何朝

【飞欢现代|侦探】-15-

护士匆匆来到病床前,例行询问了病人的情况,又匆匆离开了。医护们每天都忙忙碌碌,他们对病人的关心永远都带着疲惫。

张婶在医院工作很多年了,但她不是医院的工作人员,她是病人家属请的护工,家属没空照看病人,通常会找她这样的护工。这次照看的是个摔下楼梯的老人,半个多月了,老人逐渐好转,过几天考虑出院,她就可以联系下家。这样的工作日复一日,当然,偶尔也会有一些小插曲,比如眼前的年轻人。

年轻人身材挺拔,带着医用口罩,遮住了半张脸,米白色的棒球帽帽檐压低,遮住了他的眼睛。张婶偶尔也能看到他的眼神,比常人更加锐利、更加明亮,这是因为他的能量习惯性地集中于大脑中。

刚才,跟年轻人一起来的还有一个中年男子,自称是年轻人父亲的朋友,向张婶说明了两人的来意。年轻人想学护理,遭到其父亲的反对,他带年轻人来体验实际的护理工作,以化解父子矛盾。中年男子向张婶询问了工钱,请她帮忙带一带年轻人,先干一天,之后再说。交代完这些,他付给张婶一天的工钱便离开了。年轻人进入病房后,一直很拘谨,他好像很难放松下来,过了一段时间,他才显得没那么不自在。

张婶学过按摩,照看病人刚好能用上,她给年轻人演示了一遍手法,年轻人很有天赋,很快就能上手,手法到位,而且态度认真。张婶心里高兴:多了个帮手,还能多拿一份钱,怎么会有这种好事。

年轻人给老人按摩了几遍,手机震动,他摸出手机看了看微信,便打开随身携带的电脑。

张婶接手按摩,问:“有事要忙?”

年轻人点点头:“有点急事,抱歉,我处理一下。”

张婶嗯了一声。那个中年男子带他体验,想以此化解父子矛盾,自然是认为尝到了伺候病人的苦,年轻人会自行放弃。如果自个儿孩子年纪轻轻的要干护理,又脏又累的,她说什么都不会答应。她很理解,年轻人执着于此,一定有什么特殊的心路历程,但到底还年轻,年轻时候看重的事,等到了他父亲那把年纪,也就不值一提了。

“来,喝点水。”

一个女人的声音,来自对面的床位。年轻人扭头向那边瞅了两眼。

女人端着水杯,关心着病床上的人。她声音很温柔,像一个慈爱的母亲。但只是像而已。

那床的病人入住一周多了,二三十岁,腹部被人捅了一刀,裹着纱布,他刚入住那几天,有警察过来向他询问情况,说是牵涉了什么刑事案件。后来警察不来了,女人每天都来照顾他,她虽然打扮入时,但看得出上了年纪,按年纪是那病人的妈妈。

然而,张婶以母亲的直觉判断,女人跟病床上的人不是母子,这个女人没有给别人当过母亲。

病人正是赵天赐,他冷哼一声,既不说喝,也不说不喝。

女人似乎已习惯了他的态度,她将水端到他嘴边,赵天赐本想推开,但还是把嘴凑了上去。

他厌恶这个女人,却推不开母亲一般的温柔。

当护工的年轻人正是阿飞,他当然不是来当护工的。

赵天赐的手机、女人的手机、阿飞的电脑都连着病房的Wi-Fi。三者处于同一网段,阿飞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,他是数字江湖里来去无踪的剑客,已取人性命,你却以为他的剑尚未出鞘。阿飞合上电脑。


阿飞发来消息:四楼东自助打印机。李寻欢找到那台打印机,当前无人使用,他给阿飞回了一个OK的手势,打印机便“咔咔”吐出了一叠文件。

李寻欢大致翻了翻,阿飞传来的是两份手机记录,一份是赵天赐的,一份是那个女人的,包括半年内的电话、短信和微信聊天。阿飞担心手机屏小,不方便李寻欢看,便给他打印出来。

从记录中得知,女人名叫周依依。赵天赐与周依依的联系都在近一个月内,第一次是上个月,1月6号,赵天赐接到了周依依的电话。在此之前两人从未有过联络。而在那以后,周依依几乎每天都会联系赵天赐,可惜都是打电话,没有短信留下文字信息,这或许只是她的习惯,又或许是她避免留下证据。

于是,李寻欢翻看微信记录,希望他们有过文字聊天。结果是令人失望的,这两个天天联系的人,竟然不是微信好友。而电话大多是周依依打给赵天赐,赵天赐很少主动找她,甚至有几次直接挂断。周依依对赵天赐很热情,但赵天赐对她爱搭不理,甚至拒绝加她微信。

周依依为何突然联系赵天赐呢?

李寻欢查看她1月6号左右的记录,一个号码引起了他的注意。这是座机号码,现在很少有人用座机联系,要么是销售,要么是诈骗,要么是某个办事处。1月4号晚九点,这台座机打进来三次,每次通话都在二十分钟以上,很可能是办了件事。

李寻欢在网上搜到了这个号码:扬州市***燕江paichu所,这令他眼前一亮,他认识燕江的黄所长。两年前李寻欢受扬州市局之托破了起命案,跟燕江的老黄有过合作。

老黄勤勤恳恳,性情耿直,对灰色绝不容忍,人称“老黄牛”倒很符合他的脾性,但也因此只能在街道派出所干到所长,再难往上升,人到中年,总有些怀才不遇之感。

李寻欢拨通了老黄的电话:“黄所长,我是李寻欢。”

“哟,李大神探。”电话那头的语气,真情实感的惊喜里,带着一丝职场互捧的浮夸。

李寻欢“呵”地笑了一声,问道:“还在燕江吗?”

“不在这还能在哪?我可不像你,哪儿都留不住人。”

两人又寒暄了几句,李寻欢进入正题:“我在暗访一起命案,线索排查到了你们派出所。”

老黄压低声音,严肃道:“所里有人有问题?”

“如果我猜得没错,有个人帮人做了件……分外的事,但也算是好事,麻烦你帮忙证实一下。”

“哦?做了件分外的好事?”老黄语气加重,显然别有意味,他怀疑属下收人好处,替人办事。

但这是老黄操心的事,不劳李寻欢费心,他接着问道:“1月4号前后有没有一个名叫周依依的女子报案?手机尾号是——”李寻欢报了一串数字。

老黄查看报案登记,片刻后回道:“没有,最近一年都没有。”

李寻欢嗯了一声,没有报案但解决了问题,所以他说做了件“分外的好事”。李寻欢又问:“1月4号晚上九点,是谁值的班?”如果值班人少,不难确定打给周依依的是谁。

电话那头是翻看值班记录的“哗哗”声:“三个人值班,两位老同志,还有一个大四来实习的小伙子。”

完成这件“分外的事”,实习生没有权限和人脉,还得是老同志,李寻欢略一思索,道:“实习生写不写实习日志?先看看那天晚上他记了什么。”

“写的写的,小伙子是个细心的,日志我看过,每天都记得很详细。”

李寻欢点点头,又嘱咐道:“如果没记什么有用的,就先别问了,三个值班的都别问,打草惊蛇了不值当,不冒这个险。”

“好,明白!”

老黄挂断电话,收实习日志去了。趁此间隙,李寻欢查看起赵天赐的聊天记录。

赵天赐经常聊天的微信好友也就七八个,有打游戏认识的,有网恋女友,还有混社会的哥们儿……李寻欢草草翻看,满眼的脏话和色情,内容和语气词仿佛只能从裤裆里派生出来。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备注名上:“徐舟”——新闻里,退水果激怒老板钱丰的是“徐某”,难道徐舟就是那个徐某?

李寻欢有此想法,不仅因为他姓徐。赵天赐和徐舟聊天时,话风跟平时明显不同,徐舟说话礼貌且文雅,显然受过良好的教育,赵天赐跟他聊天时便也收敛很多。这两个人能混到一起本身就很可疑。他们第一次聊天是1月8号,赵天赐加了徐舟好友,最后一次聊天是案发当天1月20号晚8点10分,赵天赐约徐舟出来吃烧烤,当晚10点多,徐舟身亡。

李寻欢拨打徐舟的手机号。如果徐舟就是命案中的徐某,他的手机可能还躺在警方的物证袋里,也有可能,警方已完成了数字取证,将其归还给了徐舟家属。李寻欢希望是后者,并且没有关机,这样他就可以向徐舟家属打探到一些信息。

电话拨通了,听声音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:“您是?”

“咦?”李寻欢奇怪道,“不是徐舟的手机吗?不好意思,打错了?”

女人深深叹了口气,问:“您是哪位?”

“我是徐舟的同学,有事找他,怎么,他不在吗?”

女人沉默着,似乎在犹豫要不要挂断。

李寻欢显得很着急:“喂?我有急事找他,麻烦……”

女人终于回道:“他已经去世了。”

“什么?!这……这不可能!你是谁?”

“我是他们家的保姆。”

“好久没见着他人了,他干什么去了?”

那头又是一声叹气:“他休学了。这孩子多好,在麻省理工读博士,你是他麻省理工的同学吧?徐总半年前突然病重,医生说就这几个月了,孩子办了休学,回来照顾他爸爸,哪知道出了这种事……”

“出了……出了什么事?”

电话那头没有回答,显然,她对徐舟退水果的死因说不出口:“……就这样吧,没其他事就挂了。”

没等李寻欢回答,那边已挂断了电话。李寻欢思索片刻,很快被手机铃声打断,是老黄打来的。

“实习日志我看过了,1月4号晚上挺忙,日志记了不少,我说给你听听:抓了个偷电瓶的,情侣闹分手,要跳河,给人劝回了头,帮人找孩子,查了DNA库,接到一起嫖娼举报,男方被仙人跳,交警队告知一起醉驾……”

“好,麻烦了。”

李寻欢只表达了谢意,不提这篇日志是否有用,老黄理解他不便透露,也就没有多问,两人客气两句,约了得空喝酒,便结束了通话。


李寻欢仰头靠着椅子,闭目沉思,随着思维的深入,他的双眉渐渐锁紧。片刻之后,他听到有人走近,脚步放慢,轻轻坐到了他身边。李寻欢眉头不由舒展开,嘴角有笑意浮现。

李寻欢睁开眼睛,身边人正是阿飞。阿飞以为他一夜没睡,这会儿正闭目小憩,他细细端详李寻欢的睡颜,猛地与之四目相对,下意识地避开目光。阿飞压低帽檐,遮住了眼睛。

眼神交汇被打断,李寻欢有点失落,他不假思索,抬手便将阿飞的帽檐拨到脑后。

阿飞反戴着棒球帽,显出难得的活泼和孩子气,他此时的眼神不再有平常时的内敛和冷静,而是略显慌乱地四处乱撞几下,最后落在了李寻欢手中的通话记录上。

阿飞从他手中抽出那叠纸,草草翻了两下,让注意力转移到案子上,问:“有什么线索吗?”

李寻欢不答反问:“你在病房里,听到赵天赐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吗?”

阿飞点了点头,他一直凝神听着他们的动静,但两人的对话令他摸不着头脑,他甚至没搞清楚两人之间的关系。“他们好像在为钱闹矛盾,”阿飞描述道,“赵天赐说’别缠着我,我知道你要钱。’他说得很大声,丝毫不顾那个女人的颜面,那女人却给他端茶送水,还说’是我对不起你’之类的。”

李寻欢看着阿飞费解的神色,忍不住笑了两声。

阿飞问道:“你明白他俩怎么回事?”

李寻欢又皱起眉,轻轻叹了口气:“不仅是他们俩,我明白了这整件命案是怎么回事。”

阿飞笑道:“明白了怎么还唉声叹气?”

李寻欢苦笑道:“你知道了真相,只怕也笑不出来。”

阿飞道:“哦?”

“还记得赵天赐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吗?”

阿飞点头:“他是老赵捡来的,所以取名叫天赐。”

“那个女人就是赵天赐的亲生母亲。”

阿飞有些惊讶,听李寻欢继续说:“她叫周依依。1月4号晚,周依依通过当地派出所查DNA数据库,用她的DNA匹配到了赵天赐,两人为亲子关系,由此找到了几十年前被她遗弃的亲生儿子。”

“这样说来,周依依的确对不起他,难怪赵天赐不愿理她,”阿飞思忖着问道,“周依依为什么突然找他,还上赶着对他好呢?为了钱?可是赵天赐明明没有钱,只能住在老赵留下的门卫岗亭里。”

“你了解法定继承人吗?”李寻欢解释,“子女是第一顺序法定继承人,婚生子女、私生子女、养子女……享受同等的继承权。”

阿飞明白道:“赵天赐是老赵的养子,他能继承老赵的遗产,可老赵没什么遗产让他继承。”

“你还不了解命案中的徐某。他叫徐舟,在麻省理工念博士,徐家有保姆,保姆称徐父为’徐总’,是个有钱人。但徐父半年前突然病重,时日无多,徐舟休学回家照顾他父亲。他和赵天赐不仅认识,而且还是朋友,不仅是朋友,而且……”

阿飞惊讶于李寻欢竟从薄薄几页通话记录里获取到这么多的详情,他在病房里溜过一眼,没发现什么实质性的内容。李寻欢说到“而且”便停了下来,阿飞急道:“而且什么?”

李寻欢却不急,话锋一转道:“我们来捋一捋整个案件的时间点。半年前,徐父病重,徐舟休学。一个月前,1月4号,周依依通过DNA找到亲生儿子赵天赐。8号,赵天赐加了徐舟微信好友。20号晚8点10分,赵天赐约徐舟吃烧烤,当晚10点多,徐舟身亡。”

徐舟、赵天赐,一个是麻省理工在读博士,在优渥的环境中长大,一个自小被人遗弃,只能窝在漏风漏雨的门卫岗亭里,两人的境遇天差地别,看似平行线的人生竟突然有了交集,这致命的交集,起因会是什么呢?

“难道……”阿飞补上缺失的最关键一环,“难道他们同父异母?”

李寻欢赞许地点头:“赵天赐是徐父与周依依的私生子。多年前,也许是徐父抛弃了他们母子,周依依便遗弃了赵天赐。一个月前,周依依得知徐父病危,便找到赵天赐,让他在徐父死后出面,争取属于他的那份遗产。当然,她不是为了赵天赐,是希望赵天赐能分她一杯羹。”

阿飞感到一阵寒意漫上心头:“赵天赐不仅要拿到他的那份财产,还要抢走徐舟的那一份,根本就是赵天赐谋杀了徐舟。”

“争遗产还在其次,他对徐舟的嫉恨才真正使他谋划了这一切,他不惜冒生命危险,闹出这么大的舆论动静,热搜第一,他不但要杀徐舟,还要徐舟的死受尽耻笑。”

李寻欢将丑恶的真相袒露出来。与大多数的查案一样,李寻欢明白了真相,却陷入无能为力的挫败感,他可以为徐舟翻案,可以将赵天赐绳之以法,但无论怎样,都弥补不了无辜者的生命。好人做坏事,不需要你惩罚他,良心会替你惩罚他,坏人做坏事,不会受到良心的惩罚,因为他没有良心。

阿飞沉默一阵,问道:“周依依突然寻子,紧接着命案发生,警方对这样的巧合不起疑吗?”

“不错,周依依是扬州人,赵天赐在上海,如果她在扬州报案,找到赵天赐也需要上海警方配合,上海警方在查这起命案时,便会顺着寻子的线索摸排下去。但由于是遗弃,周依依不敢报案,她动用关系,让系统内部帮她查了DNA。寻子没有登记在案,警方便缺失了这条线索。周依依、赵天赐、徐父、徐舟,这四个人的关系,不仅警方不清楚,就连徐舟自己,至死都被蒙在了鼓里。”李寻欢深深叹了口气,“刚才所说只是我的推测,只要没有证据,赵天赐在法律上就是无罪。”

阿飞坐不住了,蹭地起身,来回走了几步,愤愤道:“命案现场难道没有证据?血迹、指纹、打斗痕迹……警方怎么能听信赵天赐的一面之词?”

李寻欢轻轻咳嗽着,说道,“现场当然有证据,恐怕,所有的证据,都证实了赵天赐的说辞。”


那是一个平常的夜晚,像往常一样,这个点儿,已经没有顾客了,钱丰收拾完水果店,便到了打烊时间。他听到门口有争吵声,很快,争吵声来到了他的店里。

其中一人是赵天赐,钱丰脸上虽没表现,但内心已厌烦起来,小区门口那个无赖,不知道来捣什么鬼。

另外一人钱丰不认识,但令他心生好感,那人便是徐舟。徐舟戴着眼镜,一表人才,带有一种涉世未深的书生气。他显然很着急,向外拉扯赵天赐,劝他离开,但赵天赐不依不饶,将一袋东西扔到柜台上,大声嚷道:“吃不完,退钱!”

徐舟脸上十分尴尬:“这……不好意思,他喝多了。走吧,走!”

钱丰看了看,袋子里是一盒果切,吃了一半,他仔细检查一番,没有坏的,有点理解不了,反被逗笑了:“怎么?吃不完拿过来退?”

钱丰对他们买果切有印象,大概是晚上八点多。跟赵天赐混到一起的没几个好东西,徐舟看起来不在此列。当时两人有说有笑,赵天赐也一改平时吊儿郎当的样子,钱丰便多看了两眼。如果他没记错,这盒果切还是徐舟付的款。

“吃一半,退一半!”赵天赐指着钱丰鼻子,“m了个b的,给老子快点!”

钱丰火气一下子冲上头顶,操起手边的西瓜刀,大吼一声:“滚!”

徐舟连忙拦住赵天赐,对钱丰抱歉道:“喝多了!喝多了!”

赵天赐挣脱徐舟,唾沫星子喷到钱丰脸上,“动我一个试试!”他推了一把钱丰,怼上前一步,“你tm动我一个试试!”

赵天赐话没说完,就感到腹部一凉,钱丰的怒火已烧红了眼睛。

徐舟一声惊呼,扶住赵天赐,鲜血从赵天赐腹部汩汩流出,漫到钱丰的手上,他的手仍紧紧握着刀柄,但已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。

赵天赐握住钱丰的手,忍着剧痛,咬牙将刀拔了出来。鲜血喷溅到钱丰身上,彻底浇灭了他的怒气,也掐断了他的思维,他竟似全然呆住了。赵天赐一手从身后揽住徐舟,低吼一声,另一手狠狠发力,钱丰猛然发现,手中的刀竟捅进了徐舟的心脏!

徐舟震惊地转向赵天赐,他甚至还没感到剧痛,只是大脑一片空白。他不明白赵天赐为什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他,嫉妒、愤恨、癫狂、暴怒、狂喜……但更多的是痛苦。现状很糟就会痛苦?不见得,人之所以痛苦,是欲望与现状的差距太大。赵天赐痛苦地看着徐舟,是你让我看到了我人生的另一种可能,你高高在上,而我有什么?就连我的亲生母亲,她来找我,她假装对我好,只是为了钱……

可是徐舟有什么错?他只是交错了朋友。与他熟悉的人群不同,赵天赐的率性和直接吸引了他,但他不知道的是,吸引他靠近的,还有一份冥冥之中的血缘天性。

钱丰麻木地松开手,徐舟握紧刀柄,他意识还清醒,刀不拔出来,抢救及时,自己也许还能有救。赵天赐故意刺偏了几分,他当然不是手下留情,因为徐舟不能当场死亡,还要利用他做一件事。

赵天赐握住徐舟的手,拔刀挥出,钱丰只发出了很短的惊呼,便无声地倒下了,刀子已割断了他的喉咙——死无对证。

事情异常顺利,买果切的是徐舟,柜台上的半盒果切就是钱丰激情杀人的物证。这足以让徐舟的死受人耻笑。连刀柄留下的指纹都没有差错,先是钱丰,再是徐舟,我根本连刀柄都没碰过,杀人的是他们,而我只能是见义勇为。

仙女…赵天赐腹部剧痛,他倒在血泊中,在残存的意识里看到了仙女。

她一定是仙女……就像她的名字……仙儿……只有仙女才那么美……才看得到我的痛苦……告诉我激怒钱丰……


注:文章更名为《激情推手》,既是连环激情杀人案的推手,又是飞欢ji情的推手2333 原谅我个起名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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